【“祖國在我心中”主題征文】父親的百寶箱 |
[2009-11-25 ] |
柯 茜 / 荊州中百百貨 迎面撲來夏荷沁人心脾的芳香,七月的驕陽穿過樹梢跌落在我撐起的太陽傘上。兒子跑跑停停在蟬鳴酣暢的鄉間小道上,追逐著小鳥,捕捉著五彩繽紛的蝴蝶,紅艷艷掛滿汗珠的臉蛋如花般燦爛。不知不覺,又回到了這塊撒滿我童年歡笑的樂園。 父親戴著草帽,佝僂著背脊在院子里支起的竹箕上翻曬著物品,一股陳久而濃濃的樟腦味遠遠飄蕩過來。不用看,我就能憑著這股樟腦味兒猜到父親準是又從屋頂夾套里請出了他的百寶箱,一件一件在清點、翻曬里面的那些寶貝。童年的記憶里,每年夏天他總能重復這個相同的故事,而我們也總是跟著他樂此不疲的欣賞著。父親是位轉業軍人,近二十年的軍旅生涯是他一生最寶貴的財富。當他依依不舍的告別軍營,投身到社會主義建設大潮中后,那個裝滿舊的軍用小物件的大木箱就成了他最美好的回憶。 幾十枚毛主席像章用一塊發黃的紗布包裹著,展開來,一枚枚在太陽下熠熠生輝。材質不同,形態各異的紀念像章講述著新中國成立后那段鄧辛而不平凡的歲月! 一個軍用急救紗包像一個綠色的大饅頭,密封得嚴嚴實實。曾多少次吸引著我想拆開看個究竟。 一個空空的小藥瓶——我一直認為它是有著神奇力量的寶貝。每當不小心弄傷了手腳,母親就會拿出父親交給她的寫著“云南白藥”的小藥瓶,倒出白色的粉末,立即讓鮮血停止流淌。 頑皮的兒子好奇的擺弄著竹箕上的黑布針線包,刺破了手指,嚴肅的父親也學會了用創可貼代替紗布和白藥包扎著他的小手,拿出幾粒銅黃的彈殼逗弄哭鬧的兒子。兒子瞬間便被這可愛的小東西和我父親繪聲繪色講述的槍林彈雨,保家衛國那些光輝歲月的故事吸引住了。 一個綠柒班駁的水壺,幾顆鮮艷的五角星。當兒時與伙伴野炊、春游時,戴上特意釘上了五角星的綠軍帽,背上父親的舊水壺,站在伙伴面前,神氣十足,有著無與倫比的驕傲。 幾張發黃的帶著波浪邊的黑白照里赫然夾著一張彩色照片,那是一貫節儉的父親唯一一次到學校來看我,特地在闊別二十多年的武漢長江一橋旁的留影。父母曾于1971年在武漢一橋旁有過一張颯爽英姿的合影,被我一直珍藏至今,借以慰藉親情,細數滄海的變幻! 長江大橋上火車疾馳而過的轟鳴聲,是父親來往家鄉與軍營,轉戰祖國南北的樂曲。二十多年后,這個曾經熟悉而今飛速發達的城市再次讓父親激動的眼神定格在這座雄偉的長江橋頭。此時,我似乎更加理解了這段歌詞的意境:“長江、長城,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心中一樣親!”濃濃父愛和著父親對祖國山河的無限愛戀深深烙印在我心中,時時指引著我人生的方向!讓我體會著做為一名中國人的榮耀,幸福著祖國和平的幸福,驕傲著祖國崛起的驕傲! 一條厚厚的軍用棉褲,幾枚糧票,夾著黨費紀錄的《紅燈記》,兩盞锃亮的玻璃罩子煤油燈,還有一臺總能在那些漆黑的傍晚傳出“少兒廣播電臺,現在開始廣播了”的舊收音機,靜靜地躺在木箱的一旁…… 殘陽如血,平靜而絢爛。 父親整理著一同曬好的羽絨服、羊毛衫,捧著尚有余溫的那些寶貝兒,擦拭著,撫弄著,一件件放回木箱,再一次將它們塵封在記憶的長河里。 飯后,父親準時端坐在電視機前收看著《新聞聯播》,目睹著他專注的神情,總能令我想起兒時偷偷趴在鄰家門縫,眺望那閃爍在14英寸黑白電視機里的節目,久久不愿離去的情形。父親和我們絮叨著那些往事和新聞,感嘆著文化大革命的動蕩和三年自然災害的艱難;憤慨著藏臺分裂的惡行;感動著洪水、雪災、地震時期軍民的團結;驚訝于百年奧運的輝煌;力贊著神七飛天,傲拓天疆的偉績! 而每當此時,我總在想,那靜靜的百寶箱是否也和父親一起在細數歷史的變遷?他那一顆顆積淀著美麗往事的五角星呀,宛如一朵朵立于潮頭綻放的浪花,踏著共和國與日飛躍的節拍,奔涌向前,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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